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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柿子

2022/12/6 来自：韩城作协网点击：1900

冷霜相加的时候，柿树把生活的热情燃烧成一树红色的火焰，与身旁的青松翠柏相映生辉，装扮着秋冬的山塬沟谷，暖阳下微风中丛丛黄色的小花斜着身子与柿树一起倾听小溪清泠泠的欢唱。

秋风扫落叶之后，山里最诱人的还是满山遍野的柿子，仿佛柿树才是这个季节真正的主人。崖畔沟边，梁峁山坳，一树一树满是红彤彤的柿子。家乡的柿子俨然就是靓丽的小红灯笼，它们簇拥在一起，吮吸山露，吻尽秋风，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个个嬉笑颜开，她们有说不完的蜜语道不尽的欢乐，置身树丛之中，侧耳细听那里是一片嬉戏嘈杂的海洋。这个季节，山的威严与柿的欢乐相映成趣，喜庆而吉祥，仿佛山神正在迎娶迷人的新娘。站在树下，抬头仰望，无数的小可爱，眨巴着眼睛，喊着:“来吧，来吧！”人便茫然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经指点就选最透亮的那一颗摘下来，用双手掰开，红澄澄的汁液浓情蜜意般涌淌出来，张开嘴轻轻吮吸，满嘴甘甜香糯，万千味蕾立即活跃起来，调动着兴奋的神经，愉悦的神情激动得腮帮子微微跳动，连同那双捧着柿子的手也在轻轻抖动，柿子差点掉落在地上。

不是有人喜欢枯木逢春吗，光秃秃的树桩上长着寥寥几枝嫩芽，透着勃勃生机和顽强的生命力。家乡的柿子树又何尝不是这样，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柿树苗是用叶形相似的黑枣(又称软枣)嫁接育成的，其实柿树茎杆是嫁接而来的新娘。黑枣树根系发达，木质坚硬，适应性广;柿树木质较脆，寿命较长，百年以上，据说最长寿命达五百多年。家乡种植柿子的历史不知有多少年，不知道是哪位爷爷的爷爷在什么时候引种的，也不知道我的祖祖辈辈与柿子结了何种情谊，只知道我的祖辈们很早就用柿子来命名地命名物，诸如:柿子树塔、柿子树洼、柿沟、柿梁、柿硷(畔)。可能这就是他们感恩柿子的一种方式吧。家乡有许多百年老树，有几人合抱那么粗，树皮皴裂，树心年久朽死形成空洞，外茎依然活着。有空洞便会引来小鸟筑巢安家，山里的顽童爬树掏蛋是免不了的事情。曾有玩童点着了鸟巢里的茅草，青烟从浓密的树冠中袅袅升起，幸有一场好雨及时浇灭了火源，树洞里能看见黑乎乎的木碳，大树却依然郁郁葱葱。也许是因其木质太脆，也许是因嫁接而来的新娘过于宜其善育，大风吹来时，挂满果实的枝杆经不起摧折，常常拦腰折断。但它屹然挺立着，待到来年，春光里辄发数枝。这几枝便会奋力地成长，不只是长满田田的叶子，很快就长出长长的枝条，开花结果，秋风里又是硕大的红宝宝，羡煞人了。

家乡的柿子啊，就这样十年百年数百年坚强地活着，装扮着家乡的岁月，奉献着甘甜香醇，让生活充满意义，而不只是日子。（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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