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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2015/11/26   来自:韩城作协网   点击:2134 

     老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它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老宅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神秘、高贵的,因为我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老宅是在老爷在世的时候修建的,老爷是个两米高的大汉,曾经是西原的堡长。旧的城墙上,老爷建了一座大宅,我的爷爷弟兄四人全是在老宅长大的。爷爷排行老大,是个文明人,识文断字,被大伙称为先生。爷爷的三个弟弟也都是教师,家境还算可以。在当时的农村里,我们家里日子还是不错的,有十几亩地。文革时期,作为教师的爷爷刚回到家,就被红卫兵害死了,我的奶奶当时在场,直接昏死过去,于是三十八岁就守寡了。爸爸还在上小学六年级,长子如父,他十二岁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跟着大人下地挣工分,家里家外一把手。奶奶生了四个男孩两个女孩,一个差一个两岁,难忘的岁月里,爸爸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帮着奶奶撑起这个家。

    走进西原村的村口,抬头就可以看到一座用黄土堆砌的城墙,从第一个巷子往里走,第二家就是我家的老宅。门外的拴马桩依然显示着曾经的辉煌,门口的大青石上刻着许多模糊的文字。走上几级台阶后,就会碰到土黄色的木制的门,门环上面挂着古老的铜锁。用一支长的铁钥匙打开门,头顶的门楼和房檐上的木鸟常让进出的不由驻足。 记得小时候,我只要敲一下门环,奶奶就小跑出来迎接我的小书包,那个场景就如同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走进门厅,穿堂风凉飕飕的,厅堂的竹子已经没有踪影,走下台阶,左手边是南厢房,右手边是柴房和厨房。院子的西边是堆放杂物的房子,它的旁边是一口井,北边则是厕所和牲口棚。
 
    我小时候就住在南边的厢房里,靠近门厅的是奶奶的卧室,我和父母住在旁边。今年五旬的爸爸最是忘不了老宅,弟弟大学毕业去了外地,我出嫁以后也很少回去。听妈妈说,爸爸在老宅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他常在古藤色的桌子旁坐下,泡上一壶茶,坐在古老的坐椅上,茶几上还有爷爷在学堂教书的照片,慢慢寻找着当年的记忆。当泛起了绿意的窗外的花盆里没有了阳光的影子,便是他该回新家的时候了。前几年,爸爸把老宅倒塌的部分清理了下,弄成一个小菜园。他有点空闲就到老宅侍弄菜园。每到夏秋季,收获的蔬菜我们一家都吃不完,还送给亲戚和左邻右舍。
 
    儿时,我最喜欢玩耍,皮筋、沙包,木头枪、弹弓等等都是我和弟弟的玩具。有时候,我也会和弟弟在门帘外搭一个竹子做的筛子,扣上黄色的小米或是玉米,等待麻雀来食。捉住麻雀也是很好玩的。还有不少吃食也忘不了,不管是门外树上的桑葚或是枣子,柴房的腌菜和井里的凉腊肉,还是奶奶在抽屉里藏着的糖块,都是我喜欢吃的。然而,我印象最深的是南厢房里的阁楼。

    妈妈下地干活去了,我和弟弟在家看家,我通常会让他去玩枪,我则是爬上阁楼玩。首先,爬上土炕,找来炕边木头做的梯子,慢慢的放在炕上,小心的搭在楼板上。接着,我就悄悄的上到楼顶。窗户上透过一丝亮光,小喜鹊在窗户外边搭了一个窝,我伸手就可以抓到,可是因为害怕喜鹊啄,只是看着它在怯怯的发抖。只要转身就会碰到很多东西,各种书籍,《毛主席语录》和连环画则是最多的。另外,烧火用的风箱、废弃的煤油灯、织布机和纺线的工具也在那里。我会去摇一摇风箱和纺线的机子,听着呼呼的声音,想着有点像是风声,也许是呼噜声。弟弟被猫咪抓了在哭,或是摔在门口的台阶时,我才会从阁楼下来。不然,我可是会在阁楼上玩到天黑的。

   唐·李商隐《锦瑟》诗云:“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岁月流转,锦瑟的年华在手里嗖嗖的溜走,然而老宅里的时光却是我童年里最美的记忆。再见了阁楼,再见了老宅,再见了,我的永恒记忆中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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