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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往事悠悠

2018/4/11   来自:韩城作协网   点击:1152 

 

春天的往事悠悠

冯 骁 

 

 

春雨过后,空气一下子清新了许多。春风吹来,尽管有些强劲,有些寒意,但已明显感觉到了春天的脚步正渐渐走近。大街上,被风吹落的树叶四散飘移着,环卫工人来回忙碌着清扫那些仿佛长着脚的树叶。

雨中漫步,忽然就想起了两首古诗,李商隐的诗句:“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虽然不曾听闻轻雷声,但飒飒东风中飘落的细雨,宛如羽毛落在身上。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雨中的景物。“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韩愈的诗句十分贴切地道出了初春细雨带给人们的感觉,那远际山坡上的草丛和树木在小雨的滋润中正在萌芽含苞,现出一派朦胧的美丽景色。

徜徉在雨中,往事不禁浮上心头。那年的春天时节,受单位的委派,我有幸赴北京参加新闻业务培训学习。坐在一大学校园的教室里,聆听着来自首都新闻界知名教授和记者的授课,感受着学生时代的那种体验,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多月,但切切实实地学到了诸多“真经”。给我们授课的有儒雅风度的教授,有身披硝烟的战地老记者,有才华横溢的作家,有滔滔不绝的名记者,有见多识广、知识丰富的社会部主任和通联部主任等等。他们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单位不同、年龄不同,但对新闻事业的热爱和追求的精神却是相同的。聆听他们的授课,仿佛缕缕春风浸润着干渴的心田。每天的课余便是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员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与几名初识的文友结伴游览北京的名胜古迹。那段时间,凭借着一张小小的月票,几乎跑遍首都的大小公园、博物馆和名胜地。后来,我与另一位有相同爱好的朋友携手去美术馆、去书店、去香山、去圆明园、去首都影院和音乐厅,在每一个富含文化气息和元素的环境里陶冶情操,交流思想,增进友情。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每当读到这样的诗句,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年的春天。在那个春天里,我与数百名同届毕业的知青同学奔赴农村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当我们一行十名男女知青坐着马车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时,瞬间被远处山坡上的花海所吸引,当即就有女知青问村干部,那是什么花?村干部爽快地说,那是梨花。午饭后,几位女知青约了我一起上山,走向那片梨树林。远远望去,整个山坡上的梨花在眼前如画卷般铺开,一树一树的梨花开得正好,繁盛而又无声,浩荡而又从容。一排排的梨树整齐地排列着,肆意地绽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而又独特的味道;走进梨树林后,我们一棵树一棵树地观察和欣赏,竟从中发现有两三株桃树,艳红的桃花似乎在与梨花争艳斗芳。有的女知青用鼻子嗅着香味浓郁的桃花,有的捡拾着地上的花瓣,有的倚靠在树干上与梨树融为一体。那一刻的我沉浸在思索和回味中,我想起了绚丽的苹果花、俏丽的梅花、雪白的杏花,还有那些朴素的槐花和高贵的玉兰花。几枝梨树的枝叶上挂着雨露,在细风的摇曳中独自陶醉;几只蜜蜂飞临花间,停停落落,嗅嗅吻吻,惹得花蕊花心荡漾。从那个春天开始,我和众多的知青一起,或住在平房里,或住在土窑洞里,开始了早起晚归的农耕生活,与老乡们一同出工,去田间锄草,去山上送粪,去给庄稼浇水,去梯田里收割小麦和玉米。在那个年代里,虽然我们没有手机,村里没有电灯,乡村道路还是土路,人们的生活还处于温饱线上,但我们年轻,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梦想,每个人也都在为梦想而努力着。

我曾经在一所校园中度过几年教师时光。校园一隅有几株桃树,春天一到,便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今天去看时才星星点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待明天驻足树下,便已见那几枚花骨朵竟露出了艳艳的笑容,惹得行人怜爱不已。又过了几日,花树下已布满了桃花瓣的光影,那一朵朵娇嫩鲜艳的花蕊争相吐露着芳菲,嫩绿的桃叶在清风中曼舞,似乎一阵阵春风还在拂去桃树上那些缕缕的倦意。伫立在桃树下,倾听教室里传来的郎朗读书声,自有一番感慨从心头泛起,轻轻地掠过校园,飞向远方。带着对桃花的眷恋和对远方的思念,我把学生领到操场上的一个角落,让他们练习野外写生。周边的楼房、桃树、大桥、山峦等,皆可成为他们的写生对象。那一堂课,学生们很是高兴,一边欣赏着春景,一边在画板上涂鸦,尽管那些画出自小学生之手,还显幼稚,但画意和诗意已尽在其中。

 许多年后的一个春天里,我与几位同事乘坐一辆经过改装的北京212—我们称之为“大屁股车”去壶口瀑布;那是我第一次去看壶口瀑布。坐在那辆车上,一路颠簸不说,单是车上那个汽油桶散发出来的油味,就着实让人想吐。近百公里的山路,我们七八个人轮流坐在后排,与汽油桶为伍,“享受”着特殊的待遇。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停下来欣赏美景,放松心情,或者到小溪边捉捉螃蟹;远处的密林中不时有山鸡传来鸣叫声,那是一种纯天然的声音。身边的一切皆是大自然的原生态,在这样的环境中,内心的情绪和感觉自然也是纯真和美好的。休息过后,又继续前行。途经一个林场时,我们休息一天,并且对这个林场作了一次重点采访。这个林场位于黄龙山深处,是某煤炭企业为了保证井下坑木所需原料的供应而经过地方批准后而设立的一个林场。林场占地面积两千多亩,拥有十几个山头沟壑,生长着松树、柏树、槐树、杨树、黄栌树等树木;那成片成片的黄栌树在春天时是碧绿的洋,秋天时是火红的海。据当时的技术员介绍,整个林场在二十多年后即可成材,可有序供应给煤矿井下所需的坑木;如果采伐十五立方米的木材,其价值就超过六仟万元。然而,二十多年后,这家煤炭企业的井下采掘已全部用上了机械化设备,就连井口调度、控制系统都已是信息化自动化了。而那个林场以及那两千多亩树木全部移交给了地方,作为生态林和旅游区开发利用了。时光流逝,岁月更迭;在以后的岁月里,每每看到或想到有关森林和树木时,我都会想起那个林场,想起林场那多得数不清的树木,想起松林里传来的阵阵松涛声,想起秋天时漫山遍野的红叶,想起山沟里静静流淌的山泉水,想起林场里那些朴素的工人和他们居住的同样朴素的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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