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情

2016/8/31   来自：韩城作协网   点击：1358 

  金鱼情

                                                   张申

两岁半的外孙随女儿回来探亲，总嚷嚷着要看鱼。

现今这个年月，孙子是“爷”，爷是“孙”。“爷”要的东西，自然要满足。于是买了鱼缸，买了金鱼。外孙自然高兴，时不时地看看，有时还高兴得下手捞，把几条小鱼搞得晕头转向。两个月过去了，五条小鱼剩下三条。外孙回自己家去了，养鱼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俗话说：张嘴物少养，有根的多栽。鱼是张嘴物，要经常喂食，虽然一两天不喂也饿不死，但总是个麻烦事。我对养鱼从来没有兴趣，但是眼前几条活蹦乱跳的小生命，不忍心眼巴巴看着死掉，就想暂时养着吧，等鱼死了，自生自灭也就算了。于是心不在焉地一半天喂一次。又两三个月过去了，鱼缸里的水慢慢变成了绿黄色，几条小鱼在混浊的水里生活得倒也精神。一次小区停电，鱼缸的小水泵停止了转动，不再过滤供氧。等到电来了，小水泵还不转动。于是找来卖鱼的老板修理，老板问我多长时间没有清理换水，我说从来没有换过。老板说：“没有见过你这样养鱼的。”他拆开小泵，清洗干净，换了水，小泵又嗡嗡地转动了起来。自此我才知道浴缸要经常清理换水，保持水质清洁。

看着三条小鱼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怡然自得，一天比一天长大了，渐渐就觉得了他们的可爱了！我想，如果有一天它们能产卵做妈妈，那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呀。就这样，养鱼慢慢地成为了家里每天的重要事情，连过去从不关心养鱼的老伴也时不时地问，今天喂鱼了嘛。

 “三也是轰着。俩也是赶着”。后来，就有了弄个好品种多养两条的想法，于是鱼缸里就又增加了一条小黑鱼和一条金黄色的日本绵鲤。日本绵鲤比较珍贵，寿命可以长到百岁，据说可以带来财气，于是就有了身价上百万元的说法，可信度有多少无从考究，但韩城养殖鱼种苗的老赵一条二斤多的绵鲤实实在在地卖了两千六百元却是真的。

如此一来，不大的鱼缸里就有了五条金鱼。体型最大的是后来引进的日本绵鲤“ 老贵 ”，它身体厚实，两个短短的胡须。别看它体型大，但没有继承日本右翼分子好斗的霸道基因，与大家和睦相处，一旦有闲暇，就沉在水底，悠然自得，自在养神。接下来是红鱼“刺头”，在“ 老贵 ”没有到来之前，“刺头”占据老大位置，同品类的“气包子”身体小，最受“把头”的欺负：“刺头”一旦闲下来，就用嘴攻击“气包子”，这种攻击的伤害究竟有多大，无从考究，但受攻击的“气包子”却抱头鼠窜，到处躲避，借助自己体型较小的优势，经常藏到塑料做的假水草后边。同时受气的还有“泡泡眼”，“泡泡眼”长着两个圆圆的眼泡，圆滚滚的肚子，行动笨拙，憨态可掬。由于行动迟缓，受到攻击后，不会有机敏反应，总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可能由于缺乏刺激性，“把头”经常不把它作为攻击对象，“泡泡眼”生活得倒也安然。五条鱼当中，最小的是和“老贵”一起入户的“小黑子”。“小黑子”细细的腰身，黑黑的鳞片，应当和“刺头”、“气包子”属于同一个金鱼品类。“老贵”的到来，使“刺头”安稳了好多，是否是因为“老贵”的一幅大个头对“刺头”的老大地位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而使它的霸气有所收敛呢？如果是这样，“把头”就是判断失误，它没有认清“老贵”的黔驴之技。其实这样也好，少一点霸权主义天天招是惹非。一个鱼缸，小小世界，和睦相处。

鱼有灵性，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这几条金鱼和我有了一定感情。每当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些鱼就会聚集在鱼缸里接近我的一面，摇头晃尾，频频示意。有时我会伸出手指逗逗它们，它们不仅不躲闪，反而争先恐后地挤过来，似乎要透过鱼缸亲吻我的手指。此时，“刺头”更是一改平时的霸道作风，一脸媚态，尾巴摇来摇去，一付温存的样子；“泡泡眼”动作迟缓，被挤到角落，但也不肯离去，浮在水中游来游去，一幅恋恋不舍的神态；“老贵”缺少人情味，处之泰然，懒懒地躲在一边。

喂食是鱼们最欢腾的时刻。每当我从鱼缸下的小抽屉取鱼食的时候，几条小鱼欢呼雀跃，争相窜向水面，垂涎欲滴，吐着水泡，占据最佳位置，准备争抢食物。大有点象几十年前我过独身生活时，和工友们饥肠辘辘地敲着碗筷，挤在食堂门口，等着买二分钱的咸菜和两个窝窝头以填饱肚子的情形。不过现在的鱼们生活要好得多，虽然不知道鱼食的口味和营养成分，但从小鱼们争抢食物以及越来越浑实的体形推测，这些食物肯定是鱼的美食佳肴。

当我把几十粒象丹参滴丸大小的鱼食，从鱼缸上面的投食孔放入的时候，小鱼们极度亢奋，使尽浑身的解数，争抢浮在水面上的食物。“刺头”仗着自己的体位优势，抢先出场，挺身做跳跃状，穿云破雾，将一粒吞噬入口，而后沉入水中慢慢咀嚼；“老贵”则摆出一幅气吞山河的架势，浮在水面，张开大口，依次将几粒鱼食收入口中，狼吞虎咽，短时间就结束战斗；“泡泡眼”再着急，动作也快不起来，于是不慌不忙，一副绅士样子，施展自己的优势，连续将几粒鱼食收入口中才做停歇；最可怜的当属“小黑子”，急急忙忙模拟着“刺头”的动作，好不容易将一粒鱼食吞入口中，稍一转身，鱼食又从口中掉了出来。一是于心不甘，二是饥肠辘辘，于是又做同样吞噬动作，但极少成功，看着也替它着急。

一晃几个月过去，养鱼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看到条条金鱼渐渐长大，在水中自由自在，悠然自得，自己也进入了一种心旷神怡，物我两忘的境界。真可谓是：鳞添金色霜白头，鱼也悠悠人悠悠。